第 10 章

運動會當天，中島零去借球拍。

柳蓮二找了支備用球拍拿給她：“這支最輕，應該好把握一點……”

話在中島零拿過球拍的時候停下了。柳蓮二還以為她報網球是湊數，沒想到中島零對網球拍一點也不陌生。她揮了幾下拍，姿勢相當標準。

柳蓮二改掉了本來想說的話：“需要我陪你熱身嗎？”

“不用了，隨便打打就行了。”

“不熱身容易受傷。”柳蓮二堅持說。

中島零盯了他兩秒鐘，知道這也是為自己好，還是答應了。

還好因為運動會，網球部人不多。在零星幾個人的註視下，中島零還是站到球場的一邊。柳蓮二打球相當溫柔，發球全都是中規中矩，中島零跟著他把基礎球打過一輪，感覺身體舒展開了就叫了停：“差不多了吧。”

“沒有別的球要打嗎？”柳蓮二的言下之意是問她有沒有什麽拿手的絕技。

中島零猶豫了一下：“那再打幾個吧。”

這次她給球加了點旋轉，不過還是軟綿綿的，沒什麽殺傷力。

柳蓮二跟她打了一會兒，知道她沒什麽勝負欲，所以打球也不認真。他對她的作風也有些習慣了，這一輪打完，就沒再堅持。

“你打球多久了？兩年？”

“差不多。國一下學期到國三上學期，也有兩年了。”

“和朋友一起打？”

“嗯。”

柳蓮二對她的基礎很不錯有點驚訝，不過如果已經打球兩年了，還沒什麽絕技，倒也是她的風格。但是她連球拍都沒有，就有點奇怪了。

“留在國中的學校了。”中島零回答說。

中島零本來想著隨便打幾場算了，沒想到等到了第二天，班長看到她的比賽成績後就一直在她耳邊說“原來中島桑網球打得這麽好”“咱們班名次就看你了”“不然就要墊底了”，讓她也不好意思棄權，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班慘淡的成績後，於是一場場地打了下去。

報名網球比賽的人很多，但是水平普遍不高，中島零不費力氣地就打到了前六名。再打贏一場就是季軍了，打完這場就不打了。中島零看著賽場外越來越多的圍觀者，想。她不知道那是因為網球部要招募經理，很多女生報名也是為了這個。

柳蓮二忙完自己的比賽就往球場走，剛好看到比分更新：2比0。

中島零是那個0。這意味著她連自己的發球局也丟了。

中島零對面的女生表情很臭，拿著網球準備發球，忍了又忍，終於忍不住說：“中島零，你不會打單打嗎？你打的這是什麽？”

中島零本來很平靜，聽了這話疑惑地看著她，好像第一次看清她的長相一樣，過了幾秒鐘才恍然大悟：“你是宮本……”

“宮崎！”

每次報比分，裁判都會叫一次名字，中島零連她叫什麽都沒記住，真不知道一直在想什麽。宮崎惱火地瞪著中島零，沒想到她接下來說的話讓人更火大。

“你還在打網球啊？哦不對，你已經不打網球了？”

中島零這句話完全出於無意，後半句是她想起來這個運動會有限制，才改口的。但是其他人不這麽認為。

“……”宮崎的回答是用力打過來一個球。

中島零又沒接到。

和宮崎的這場比賽，中島零失分的原因都是接不到球。

宮崎是攻擊性很強的類型，一開始就用一個非常淩厲的發球開場，打了中島零一個措手不及。然後中島零就一直在被她壓著打，連發球局都沒保住。沒辦法，她對這種類型的對手實在沒轍。

但是宮崎不相信，她認定中島零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，在中島零又沒接到球以後，她惱怒地質問說：“你能不能認真點？！”

而柳蓮二已經看出了端倪。

中島零好像有點怕網球，總是躲開正面迎擊的機會，而且她反應慢半拍，總是晚一步。等她跑到位置的時候，已經失去了回擊的機會。

“我已經認真了啊。”中島零無奈地說，“運動會而已，不用這麽拼吧？”

宮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：“我還以為沒可能跟你比賽了，現在有這個機會，你還不認真，你別怪我。”

她高高拋起網球，用力打過來。

中島零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，她向左偏了一下頭，感覺網球擦著臉過去了，球風像刀片一樣從臉頰劃過，痛得她倒抽一口氣。她摸了一下臉頰，看著手指上的血絲，十分後怕。這還是她躲過了，沒躲過的話，半張臉都該腫了，她罵了一句：“你他媽的是打球還是打人？！”

“……”這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臟話的柳蓮二。

“哦？原來你剛剛是在打球？”宮崎冷冰冰地說，“不好意思，沒發現呢。”

中島零氣得又罵了句臟話。她拿起網球，沒忙著發球，反而向裁判申請暫停比賽，然後走到球場邊，向班長借了太陽鏡。再回到賽場上，她走到發球線後，把網球在地上拍了兩下，拋起，球旋轉著朝宮崎飛過去，落在地上後往宮崎的臉部飛去。

宮崎瞪大了眼睛，用力向左側身，網球從她耳邊飛過，她的臉頰一陣刺痛。

中島零握著球拍，冷冷地說：“扯平了。”

周圍的人已經在球彈起的時候叫出了它的名字：

“外旋發球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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